08/05/2024

哪一個才是大家最想記住的「城寨故事」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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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起「九龍城寨」,你立即聯想到什麼?「三不管」的「無政府地帶」?「黃賭毒、食狗肉」的「罪惡之城」?還是那個曾經擁有全世界最高人口密度卻能自給自足的獨特社區?

九龍城寨在九十年代中前已完成清拆,變成了公園,有關城寨的故事卻沒有隨之而消失,後來更以不同形式被續寫,當中包括近日成為全城熱話的電影《九龍城寨之圍城》。不論是曾親身到訪城寨的老一輩,還是單靠舊相片或傳聞去認識城寨的年輕世代,電影中的逼真佈景,無疑能讓觀眾猶如置身於八十年代的城寨之中,除了暗無天日的環境,雜亂無章的空間,電影更突現出這個坊間人眼中的「齷齪之地」,雖然偏離了法律和制度的規範,但城寨中人卻自發建立一套共同擁護的「規矩」。

八十年代的城寨,一方面背負著口耳相傳的污名,同時又面臨將被拆卸的危機,但在日常生活中,依然有小孩圍在士多辦館外快樂地射波子;匠人用純熟的手藝製作每雙皮鞋;居民每人手拎著膠桶有秩序地排隊取水——超過5萬人在一個只有佔地2.6公頃的空間共同生活,「公家」和「私人」地方的界線早已難以釐清,你中有我之間,卻建立起一套亂中有序的共存方式。




儘管城寨裡的人生活艱難,拼盡全力掙扎求存,電影卻將「你幫人、人幫你」的互助精神發揮到極致。正如主角陳洛軍(林峯飾)落難逃至城寨後,身負重傷瑟縮於簷篷角落,卻有人用丫杈為他遞上熱食,又送他半瓶綠寶汽水。對於處於絕望困境的人,這份來自陌生人的善意總叫人動容——即使環境變得再惡劣,似乎都無礙人們守望相助,去重燃一個地方的溫暖,也許亦是城寨最神秘、最令人充滿想像的部分。「你可以一覺瞓天光,唔係因為城寨,係因為城寨嘅人。」龍捲風(古天樂飾)的這句話,便道出了城寨裡人與人之間的互信關係。


城寨以至香港城市許多昔日的行業和生活文化,如電影中呈現的黐膠花、手打竹昇麵或街坊圍坐冰室談笑風生等等早已不復見,電影讓人「懷舊」以外,更重提人們渴望守護的一套價值觀。一如片尾曲《風的形狀》裡的歌詞所描寫:

長夜裡看守甚麼 才值得你為曙光
為明日嚮往儘管會不安

身處於不同時代,徘徊在「擁有」和「失去」之間,面對未知的將來,在更多得與失的抉擇裡,你又可有想守護的記憶?


圖1 & 2 由鄭逸宇/呂家雄攝影(原刊於《就係香港》2022夏季號「城寨再生」專題)
圖3-12: 電影劇照由《九龍城寨之圍城》大會提供